梨真的不知道啊

=梨知
长弧
我喜欢有礼的人,自己不是。

【奥弗】拂晓抵达之前


cp奥弗 弗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相当ooc 注意避雷 梨知式HE不是皆大欢喜
是世末奇迹的番外吧,我还没忘这个坑
bgm为《Spirits》https://music.163.com/song/32069326/?userid=421149569 


——摘下院子里第一朵盛开的玫瑰,裹上清晨的阳光与露水,赠与爱人的笑颜。玫瑰不会说话,谁也不知道我爱你。


自从搬到麦川之后,奥兰多就不得不开始尝试新的生活方式。
他在苹果联邦呆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当他搬来之后,纠结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推开门时,行人惊诧的目光把什么都不怕的指挥官竟硬生生憋回了屋子里。
没人告诉他,在苹果联邦时他需要每天早上西装革履穿戴得一丝不苟,而在麦川再穿成那样别人会以为他是拍戏的。
站在玄关里,鞋架上除了他的皮鞋就是弗里恩的各式鞋子,休闲的也好正式的也罢,和他比起来却好太多,至少不是一成不变的。
奥兰多头一次感到了搭配衣服深深的恶意。
背后传来弗里恩突然爆发的笑声,他转过身来看,发现弗里恩把下巴搁在一个毛绒绒的抱枕上,看电视里的小品笑得面容扭曲。
他倒是适应得快。奥兰多颇有些无奈,若不是为了他,自己又怎么会搬到这里来呢?还是和莉莉斯挨得这么近的地方,真怕自己在这里呆久了连搭配风格都会变得奇怪起来。其实也怪不得弗里恩,把家搬到麦川不也是奥兰多自己干的吗?


自从那次看见的弗里恩,那红色眼眸里尽数是惊慌时,他便再也没法说服自己放任他不管了。虽然他之前也不是没管过。
也是从那个时候,奥兰多才知道,他们这群人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打仗,究竟在无意或刻意中伤害了多少人。
所幸现在已经是和平的年代了,他们呼唤了不知多少年岁的东西终于降临在这片土地上,连带着洗去了原本的诅咒。
他的弗里恩,以后扣下扳机时,再也不需要承受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了。奥兰多深知他的痛苦,那是在他自己也亲身体验过诅咒的威力之后,才能有的共鸣。
实际上弗里恩以后再也不会有使用枪支的机会了,奥兰多把所有的东西都藏了起来,生怕把弗里恩不好的记忆又勾起来。
毕竟经历了太多事情的他,现在已经在心理崩塌的边缘摇摇欲坠,奥兰多无法将他从那悬崖边上救回来,就只能自己处处小心着,不要再将他往痛苦的深渊里推一把。
可他怎么会知道该做什么呢?弗里恩从不肯多告诉他一些事情,每次旁敲侧击地问起时,都是以失败告终。
军校的学生均以坚强的意志著称,他们的教官常说要坚定不移,可从没人告诉他们,若是最坚定不移的磐石也支离破碎之后,他们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失去了意志力的军人,大约就像是丢了工具的修理工,再也没有那种应该赖以生存的东西了吧?
于是他选择了闭口不谈,被迫逃避弗里恩发病时望向他的眼神,那目光总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在那个令人提不起精神来的雨天里,不得不见证他的“死亡”时的绝望。
医生建议让他生活在一个新的环境里,最好是避开原来让他痛苦的所有事情,尽管谁也猜不到他究竟为什么而痛苦着。
暖暖并不打算让他就这么带着弗里恩跑回老家从此不管事儿,但弗里恩每次都能有意无意打断他们的谈判,也只好无奈地放人了。
住所选在麦川这还是暖暖的提议,毕竟那是她对这片大陆曾有的美好记忆之一,那里的静谧和谐确实是少见的了。

可物价一点也是不少的。奥兰多换了身休闲些的衣服,开始头疼自己的钱包,搬家的各种事宜居然把他的积蓄花了六七成,剩下的虽然够两个人过日子,但他更愿意找点事做来充实一下这几乎是空虚的生活。虽然职业选了程序员也是充实过头了。
弗里恩还在看电视,眼睛盯着屏幕,偶尔转动一下,也看得出盛满了欢快的情绪。这样的他和念军校时太相似了,论谁也无法想象这么开朗乐观的人,竟是个病人。
盘子该去买新的了。奥兰多出了门,去工作单位的路上还在盘算着。本来搬到这里来时就买了新餐具,奥兰多还挺喜欢那些盘子,一圈圈同心圆的银色印花,简洁又不显得单调,是他喜欢的风格,也是原来的弗里恩会难得觉得不错的风格。
但当他用那些盘子盛着牛排放在弗里恩面前时,餐桌对面坐着的人却细微地颤抖着,怎么也没法用刀叉切下一块肉来。
奥兰多感觉到不寻常之处,伸过手打算抚弗里恩的头顶,而这本是安慰性的动作还未完成一半,他的手才刚刚伸过餐桌,弗里恩却突然一把推开了他,然后握着餐刀狠狠地朝那块肉插了下去。
奥兰多听见了瓷盘破碎的脆响,黑椒汁无法被碎片盛住,在桌面上淌开一片棕黑。弗里恩有些激动地喘着气,沾了酱汁的刀掉在桌子上发出不大的声响,他站起身抬腿踢开了自己的椅子,木质的桌椅在地板上划拉出一声刺耳的噪音——他忽然茫然地看了奥兰多一眼。
奥兰多并没联想到太多事情,只是让他去卧室休息一会儿,自己来处理这些东西。他从那时候才慢慢明白弗里恩为何看向他的眼神里总带着躲闪。盘子是不能用的了,奥兰多拼起碎片,裂痕从同心圆的圆心开始。


有时候确实是有点嫌麻烦的。奥兰多在指纹机上打了卡,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弗里恩的喜怒哀乐本就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来理解,现在的他更是变成了一个谁也猜不透的怪人。
奥兰多有些烦躁,双手撑着头,指甲深深地掐进头皮里。修剪干净的指甲并不能带来过多的痛感来让他清醒,反而使他的情绪越发明显。明明是应该隐藏好自己的情绪的,可为什么只要是关于弗里恩的,自己都控制不好呢?
这样实在是让人恼火。他得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有没有让弗里恩又受到刺激,而长时间的绷紧神经让他也觉得有些疲惫了。但这是关于责任的问题,并不是说他不想做,而是他真的累了。
奥兰多现在还记得,有一次他和弗里恩出去散步,那天的火烧云很美,染红了半边天,公园里的人很多因为这番美景而未离开,沿着小石子路缓步向前。
嬉戏的小孩子举着水枪模仿打仗的游戏,扣下扳机——天知道哪个该死的厂商连开枪的音效都做得那么真实,奥兰多听着都觉得有些瘆人了,却不忘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弗里恩。
他的眼睛映照着火烧云,瞳孔紧缩着,虹膜上铺了一片血的颜色——换上枪弹,上膛,毫不留情地朝面前阻挡的人开枪,听不见哀嚎,他也不会有愧疚心,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机械的动作——他实在是禁不起过去记忆的摧残了,更何况是在这和平年代里,总有人惶惶不安着战争是否会卷土重来。
奥兰多记不起那天更多的细节了,只是日后每每想起这件事,总是有些庆幸,幸好那公园里没那种北地常有的枪打气球游戏。



说是程序员,奥兰多实际上也没什么事可做。别人忙得头晕眼花A4纸满天飞,他还能算着时间等他的咖啡什么时候泡得最合适。毕竟他们这个大陆的女王还一直等着奥兰多能回去继续他的指挥官生涯呢,其他的事也都算不上是什么重要的了。
啜饮一口温热的咖啡,身体得到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补水之后,奥兰多突然想起早上忘记浇水的玫瑰,也许弗里恩心情好看见了会帮着胡乱淋一桶水下去,总比等着大热天的太阳晒干它们好。
但还是放心不下,无论是哪一个。奥兰多看了一眼时钟,时针与分针都快要重合到十二上面,便匆匆往家赶去。弗里恩不会自己做饭,常常就是泡面了事——在他没发病的时候,他还朝奥兰多炫耀过他吃遍了市面上销售的所有口味的泡面。


打开门是出乎意料的场面。电视里已经放完了小品,开始十二点雷打不动的新闻,抱枕被丢在沙发和电视柜中间的空地上,因为怕弗里恩着凉而准备在一边的毯子也胡乱地堆着,电视遥控器就被卷在里边露出一个黑色的角。
但弗里恩却不见了。
奥兰多一手还放在门把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一阵拉扯的感觉便迫使他回过头去——其实也没什么,门被打开了而已,只不过他视线范围内,一个漆黑的枪口,正宣告着他的生命随时都可能消失在这下面。
奥兰多捏了捏拳头,没等他的应急反应做出下一步动作,枪口挪开了,逼他收回了准备攻击的手——弗里恩嬉笑地望着他。
“喂你这反应有点迟钝啊,比读军校的时候还慢了。”弗里恩的手垂下来,那黑梭梭的枪口也从奥兰多的视线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手枪的全貌,奇怪,他居然从没见过这个款式。
“你哪来的枪?”奥兰多顾不上其他的,只想怎样把那枪赶紧拿到弗里恩看不见够不着的地方去,他不能保证弗里恩会不会随时发病,只有小心为上计。
“买的呀,十块钱一把这做工也不错吧。”弗里恩的回答很随意,随意得就像他下一秒就会开枪射击一样,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奥兰多来不及把他的枪偏开,这种距离必死无疑,虽然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弗里恩开枪的动机,这也许是他死前最后一个遗憾。
然后奥兰多被枪滋了一身的水。
他一瞬间有点想骂人,可他忍住了,谁让那人是弗里恩呢,自己对象作妖再怎么也得忍对吧。
弗里恩吃吃地笑起来了,然后把枪塞到奥兰多手里,“作为补偿,你也可以滋我一下。”
奥兰多当然不会这么做,他看着手里和真枪几乎没有区别的水枪,他怕他一开枪弗里恩又发病了,他可承担不起这个罪名。
但水枪到了他手里,弗里恩可就别想再拿回去了。
后果就是弗里恩吃完了中午饭还在死缠烂打试图把枪拿回来。“拿一下又不会死咯。”不不不,奥兰多心说自己绝不会再冒任何风险,就像他现在条件反射般地绝不会让弗里恩没睡好觉就一个人乱逛,甚至再往严格地说,连熬夜也是不许的。
我这不是找了个男朋友这是亲妈吧。弗里恩不止一次想吐槽,可认真想想他亲妈事实上也没怎么管过他,哦对他妈妈好像也是个会玩枪的人物来着呢。
这都不重要,他只是想玩会儿枪。弗里恩纯粹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类型,发病时心理承受的有多痛苦他自己不是不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挑战自己的底线,虽然是被迫建立的底线。
就像喜欢把伤口结的痂撕开,顺着粘连的皮肉一起横向撕开,直到撕得鲜血淋漓,和他虹膜里忘了何时改变的颜色一模一样。
他生来就喜欢这种感觉,这是变化不了的。可他的心理却在逼迫他舍弃这种感觉,还占了上风。而它占上风的原因无非是有奥兰多的帮助罢了。
“不会给你,也别想着再去买一把。”奥兰多有手指点了点弗里恩的额头,后者想要咬他的手指头却被灵活地闪过,“藏起来了别想再找。我去上班了你别乱跑,等我回来。”

天晓得奥兰多究竟干了什么,弗里恩又跑到上午卖水枪的小贩那里时,那人一看是他竟说什么也不肯卖了。
行吧行吧,奥兰多你管得太宽了啊。弗里恩想了想那水枪还可以用做泡泡枪的功能,明明他都还没来得及尝试一下呢。
奥兰多千算万算绝想不到弗里恩找东西的能力就跟他当年的创造能力一样的强。
真枪实弹居然和水枪放在一块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弗里恩心想要不是自己掉了东西在沙发下面,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几乎天天不肯挪开一步的地方,这下面居然有个暗门,一拉开里面简直闪瞎眼。
失策了吧指挥官,弗里恩随手拿起一把格洛克,无奈地发现里边居然还有子弹。这得是有多放心他找不到枪啊。
可现在他不但找到了,还要带着枪跑路了。虽然离开这个被奥兰多称作“家”的小房子他确实有点舍不得,可他也不是没看到过奥兰多露出的疲惫的眼神。
所以啊,如果没有弗里恩(灰影)在的话,他一定不会生活得像现在这样累吧?


青年关上门扉,朝未知的阳光下走去。
如果一切都将结束,那么他愿意为他而死。



弗里恩想,自己死去的那一天,一定要有漫天的繁星,就像他很久以前,久到记不起时间的某一天,和奥兰多一起看过的那片星空一样。
夕阳在他面前落下,背后是墨蓝的夜色,向漆黑的永夜里坠落。他想奥兰多此时此刻也许到了家,发现了他的失踪和随他一同丢失的一把枪,或许那人平时的沉稳会被尽数撕碎在他推门而出进而狂奔的那个瞬间,但人跑得哪有枪子儿快呢?
星星出现了。桥上的霓虹灯还亮着,弗里恩看不大清楚夜空,只有尽力眯起眼睛辨认那些他所熟知的星星,直到脖子酸痛得稍稍扭动便可以疼出眼泪。
奥兰多还没有找到他。弗里恩翻身坐在了栏杆上,两条腿就在空中晃荡,下面是漆黑而湍急的河水。
他有的是时间,这个夜晚也许就会在这样无意义的事情中度过了,但他就是想看看奥兰多慌张的模样,以他清醒的状态。
弗里恩不禁抱怨起每次在奥兰多的脸上出现不一样的神情时,他总是没法好好地去细细观察,虽然那些表情变化都是因为自己。
青年恶作剧一般的心理终于在后半夜的微寒中蒸发了个彻彻底底。
他有点想奥兰多了,尽管他们上一次见面才不到一天时间,他有些想念奥兰多晚上睡觉时总会替他挡住窗外透过来的光,还有那条放在沙发旁边却从来没用过的毯子,他现在很想把自己裹在那里面。
可一种倔强就要让他在这里等着,像颗钉子扎进皮肤,就算扯出来也要血水直流。
天上的星星渐渐淡去了,弗里恩有些打瞌睡,整个人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只有手中枪的重量还在提醒他现实。
远处忽然闪烁起来两颗星星,像在银河中波涌奔腾许久,终于掉进了他的引力圈里。
奥兰多终于找到他了。
男子还因为奔跑而喘着粗气,顾不上一夜寻找的劳累与自己狼狈的模样,将人重重地搂进怀里。他来不及说什么,只是他的动作就足以表达他的全部感情。
弗里恩笑了。
奥兰多的手自他手臂上滑下,想要将他的手握住时,才被那支冰冷的枪吓了一跳。奥兰多来夺枪,弗里恩却将手高高地举起,枪口朝天,手指扣下扳机。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第一缕光明。
透明的肥皂泡晃晃悠悠地飞起来,倒影着整个黎明。



如果这是无法抗拒的命运,那我想为你而活下去。



END


原定结局是在他们自家的花园里,不知道怎么写着写着就跑偏了……然后弗里恩的枪还是拿在手上的
他每天为弗里恩送上的玫瑰,都是花园里最美的那一朵。
而此刻,他的爱人眼里就盛开着那一朵开得最美的玫瑰。
朝阳还未升起,玫瑰花上的露水依旧晶莹如同泪水。尽管玫瑰不会说话,可他知道他爱他。
在拂晓抵达他的花园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深爱。他忘情地吻着独属于他的那朵玫瑰,仿佛要将所有积压已久的感情全部在此宣泄。
弗里恩无声地扣下了扳机。
地平线上已出现第一缕曙光,肥皂泡飘起来,又在空气里随着水雾消散。

泡泡枪真的很好玩(x
预计看完全文是放两遍的音乐,全文重点就只有最后那句歌词……
文笔拙劣写不出那种感觉,但他们之间的羁绊是真的好啊呜呜呜

写了好久终于赶上了七夕……

各位七夕快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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