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真的不知道啊

【狗崽】黑色苦涩

今天是黑色情人节对吧？


时间线诡异 OOC 有点玩梗
后期严重崩坏 小学生作文风格
迷之破镜重圆？

给糖糖的文（写着写着就并不是甜文了我的错） @糖妍颜 

by梨知

0
打开略有些生锈的铁盖子，装着咖啡豆的圆罐子里，豆子碰撞晃出着哗啦哗啦的声响，跳动着掉进研磨碗里。
黑乎乎的咖啡豆跳着逃出杵的追杀，却又被细长的手指捉了回来，磨成粉末，一股诡异的苦味儿从里面钻出来，又随着粉末一起搅拌进热气腾腾的水中。
透明的开水逐渐变为浑浊的咖啡色，有细碎的白沫子在水面上打转。
妖狐端起杯子凑近嘴边，还未喝下便已经尝到那苦得像中药一样的味道，却依旧皱着眉屏住气息喝了一小口。
然后他差点吐出来，杯子被重重地砸在桌面上，撒出来些许深褐色的液体，妖狐随手扯了张纸巾去擦，却又在第二波反胃涌上来时先丢了纸，顾着四处寻找垃圾桶了。
黑咖啡一点也不好喝。妖狐的眼角因为想吐而憋出来泪花，在他勾着脑袋不停干呕时，却逐渐发展成为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混蛋大天狗，黑咖啡还是一点都不甜。

1
“你为什么只喝黑咖啡呢？”妖狐拿着一杯奶茶，试图把那根被他戳弯了的吸管怼进去，又一边瞥向大天狗办公桌上一杯咖啡。
“因为好喝。”大天狗一边说着，一边把妖狐手里的奶茶和吸管拿过来，干脆利落的一声脆响，把已经插好了吸管的奶茶递回给他。
“说实话，你不觉得腻吗？只喝这一样的话。”妖狐吸了一大口奶茶，椰果在他的舌尖滑动，然后被牙齿一粒粒咬碎，那种愉快的游戏使他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
“你天天喝奶茶不也没腻吗？”大天狗看着妖狐喝奶茶，也不由自主摸过来一旁的马克杯抿了一口黑咖啡，味蕾抗议着回应，使他不得不又放下了杯子。
“这不一样。”妖狐甩了甩脑袋，他的嘴里还在嚼着椰果，说起话来也有些囫囵，他喝的虽然都是统称为奶茶的东西，但他每天买的口味都不带重样的，就算有，也是过了很久忘了那个味道再回来尝尝的。
“同理，我每天的咖啡也是不一样的。”
可得了吧，黑咖啡不就是黑咖啡吗？哪能和他的奶茶相提并论啊。妖狐终于准备吞了那团椰果，不料大团地卡在了喉咙里，噎得他直翻白眼。
“不信的话你可以尝尝，”大天狗把咖啡递到妖狐嘴边，虽然后者只是闻了一下气味就嫌弃的推开了。大天狗做出遗憾的模样，“这咖啡可是我每天亲自磨的。你不喝真是可惜了。”
“我觉得我喝了才会可惜。”妖狐又往嘴里灌了两口奶茶，试图掩盖住刚才他闻到的苦味，“比起喝你的咖啡我更想活下去。”
大天狗摇摇脑袋，往一边堆成小山的文件里找他下午要用的那一份，在使劲抽出那个被压得死死的文件夹时用力过猛，手肘向外拐碰掉了咖啡杯。
大天狗一只手还扶着摇摇欲坠的那堆文件，来不及丢下手里的文件夹去抓那只想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杯子，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它做自由落体运动。
然后有一只手接住了杯子，随着惯性一起往下晃了晃，然后稳在空中。
大天狗这才发现妖狐竟然还没离开，他以为妖狐闻了他那黑咖啡的苦味之后就会匆匆忙忙逃开来着。
“我说你好像也没这么重视你的咖啡嘛。”妖狐手上撒了些黑咖啡，虽然更多的已经倒在了地上，但对于妖狐这种轻度洁癖的人来讲，能在此时不把杯子扔到地上，已经算是非常大的容忍了。
“谢了，”大天狗把文件夹放下，抽了一张纸拍在妖狐的手背上，浸透了些许暗色水渍，又顺势拿回来了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剩余不多的咖啡，“刚刚那只是意外而已，我对黑咖啡的重视就和你对奶茶一样的。”
“是吗？”妖狐挑了挑眉头，擦干净了手上的咖啡，退开两步，“那你的确对黑咖啡没怎么重视咯？”
大天狗探了脑袋来看，才发现妖狐的奶茶掉在地板上，漏出来的奶茶已有不少了。
大天狗抬头正好撞进妖狐的目光中，后者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就刚刚帮你捡杯子的时候。你这个家伙肯定腾不出手的，我不捡你的杯子肯定会碎成渣渣的。”
妖狐顿了顿，又想起补充一句，“虽然你不用处理杯子碎片了，不过你还是得把奶茶给收拾了。我先回去了，记得收拾干净。”
喂。大天狗抽了抽嘴角，他的杯子明明是塑料的好不好，怎么可能会碎成渣渣。他颇有些头疼地看了看地面上洒出来的奶茶，然后踢了一脚那个杯子，圆柱形的杯子滚了一圈，又滚回了原来的位置。

2
妖狐一直搞不懂大天狗为什么喜欢黑咖啡。
咖啡这种听起来就高端的饮品，妖狐是能接受的，那种醇香的味道和自带的优雅气质，论谁也不会感到厌恶，可他对大天狗的咖啡却是真的提不起兴趣。
自己磨咖啡豆也就算了，还一点糖都不放，这算是什么话啊。
妖狐觉得最头疼的莫过于此，他向来喜爱甜蜜的食物，即使是糖精的味道在麻痹味蕾也总比苦涩折磨他的精神要来得好。
但大天狗的咖啡简直就在颠覆自己的认知，妖狐虽然知道是有人喝咖啡专门不放糖，但这样的例子真的出现在他身边时，他还是接受不了的。
而大天狗还总是觉得遗憾，觉得他欣赏不来这种最为自然的气息。
是啊，我就是欣赏不来，可你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啊。妖狐用犬牙磨着塑料吸管，吸管被他咬得不成样子。
“你再这样看着我，别人会以为我欠了你钱不还的。”大天狗颇为无奈地扶住额头，他刚刚不过是哄着妖狐喝了一口他的咖啡。
大天狗也没空去沾沾自喜那也许算是间接接吻的行为，妖狐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他本以为开个玩笑妖狐也许不会当真，没想到妖狐现在成了是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
真的就那么难喝？大天狗想不明白，只好又喝了一口咖啡，品味着试图去理解妖狐的感受。然后尝试失败，他还是觉得这咖啡没问题。
眼见着妖狐盯他的神情变了又变，嘴张合好几次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最后却还是一副强忍着没说出来的模样。
这大概就是两个观念不合的人的坏处，就算是恋人，也无法给对方说清楚自己的感受，无法感同身受几乎就无法得到理解。
观念不代表事实，但在没有其他参照物的情况下，个人的评判标准就成了唯一通向实际的道路。
但很可惜他们选了不一样的路，却又试图让那路走得离对方近一些，却发现那只是如磁铁同极相斥，越要靠近越是费力。
大天狗心想，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该完蛋了，他都已经想不起来最初是怎么在一起的了，总不可能是一时新鲜感占领了大脑。这样想着，大天狗不由得笑起来，这种假设太过于奇葩，以至于根本不存在。
妖狐笑不出来，他们之间太多不一样，观念不管怎么交流也不会得到统一，尽管少数时候达成一致，也只是可怜的寥寥几笔。
就算没有感情，但他至少还是有不甘心的，过去的时间全部付之东流？在他的词典里，要他付出代价的事情就必须还给他回报。
更何况，他的左胸腔里那颗跳动着的东西，在恐惧他们将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吧。
总之，绝对不想这样轻易分开的。
就算再怎么不合，这些糟心事就丢给时间去处理吧。

3
许多奶茶店里也会卖咖啡，咖啡店里也有奶茶的存在，但无论从哪种方式来讲，他们总是对他人模仿自己的擅长领域这件事，是不屑一顾的。
埋进骨髓里的傲气。
大天狗已不再纠结他当初究竟是怎么和妖狐在一起的了。既然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妖狐向来不会低声下气地恳求别人，直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曾改变这一准则。
于是过往的爱恋全部变为不甘，像水草缠绕上脖子，拖拽着他朝深水中沉没。
就算无法理解，也要让他在此之后无法忘怀不是吗？妖狐很是不爽，大天狗一副已经无所谓的模样让他嫉妒，而他实在没法抹去那深入骨髓的习惯，只好在暗处恨恨地磨牙，企图破坏什么。
实际上他什么也做不了。
早在他们是“恋人”时，妖狐就一直不敢做出些什么。他甚至不敢去牵着大天狗的手，就算当时周围空无一人，头顶有星空，迎面吹来江风，活脱脱一出玛丽苏浪漫告白的绝佳背景，可就在这种环境下他也只是把手藏在衣兜里握紧又松开，一遍遍去用指甲去掐凸出的指节，就是不将他的手向前递出十厘米不到，搁在另一双紧张得不敢动弹的手上。
无论是黑咖啡还是奶茶都过于矜持，无法像红酒那样至少有释放压力的隐形因子，更不可能像啤酒一样放纵自己的浪荡。
说来好笑，在他们不知道从何时稀里糊涂开始的恋爱直到分手，他们甚至没有牵过手，更别提接吻或者更进一步。
于是甚至没有分手后的恋人会面时的尴尬。

“你那份提案还没有修改好吗？今下午就要展示了你不赶紧做出来？”大天狗靠在妖狐的办公桌边上，手指绕在咖啡杯环小小的圆孔里，他换了个杯子喝咖啡，原先那个被他丢进了收纳箱里，和一堆用不上但也不能扔的玩意儿一起落灰。
妖狐没空理会他，只是加紧了手上打游戏的速度，直到胜利的提醒音在过了许久后响起时，他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抬手按摩着僵硬的脖子，脑袋机械的转着避免颈椎受损，心里却隐隐地觉得有些违和。
很快他就发现了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以往会耐心等着他打完游戏再和他详谈的大天狗，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文件夹搁在他的办公桌边缘上。
妖狐有些不适应，那个会纵容自己的大天狗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他之前没发现有什么区别，其实在现在的相处模式中，才会发现过去原来是有那么多的细节被忽略，只可惜那些独家的记忆也注定是过去了。
不碍事，不碍事的。反正之前不也是跟挂着个恋人名号的朋友差不多吗？再退一步说，只能算是关系好一些的同事吧。
可为什么心里有股没由来的苦涩呢？
妖狐想了想，也许是因为他有点想念大天狗那诡异的咖啡味道了。

【其实很想在这里打上fin】

4
好像这样子也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该打招呼还是打招呼，策划商讨还是吵得不可开交，只不过在他们争吵的动作越来越大，以至于妖狐手臂激动得挥出去时，打碎了大天狗那个新买的杯子。
清脆的声音刺痛了他的鼓膜，妖狐心里没由来的开始慌张，整个大脑里都只响动着他的心跳。
要是过去，那个打碎的杯子也许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可现在他们毫无瓜葛，按照正常的路径，他是应该收拾了碎片然后道歉再赔一个杯子给大天狗的。
可以前习惯了的，现在要让他变一种方式，未免太过于别扭了。
大天狗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在看妖狐也没有看那个打碎的杯子，只是以刚才争吵时咄咄逼人的眼神瞪着那份文件。
不想像这样子了。妖狐的脑子几乎是要被莫名腾起的怒气搞晕了，他现在很想拽着大天狗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和他分手，却又有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在告诉他这明明是他们俩都同意的事，他没资格去指责大天狗。
根本就不算是恋人的话，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好呢！妖狐把最大的那块碎片狠狠踢出去，撞在大天狗的办公桌腿上碎成比刚才更细小的碎片。
大天狗终于肯抬头看了一眼他，却看得他火气更大。
我受够了！怒火吞噬了残存的理智，尽管妖狐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看起来有多无理取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下一秒熟悉的咖啡的味道却钻进了鼻腔，苦涩的中药一样的味道使他清醒了过来。
可能他们就像这个打碎的杯子一样拼不回过往了吧。
然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闷闷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再无下文。
空气中是具现化的尴尬。
过往的恋人再重逢确实会觉得尴尬。现在他相信了。
就算不甘心也不是理由，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可谁都不可能一样。


5
大天狗的职位提升了，将要被调往处于另一个城市的分公司担任经理。
妖狐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上看他收拾东西，随着桌面上一件件减少的物品自己的心似乎也像是被分成了几块，那些用不上的被扔进垃圾桶，心就压碎在那堆东西下面。
距离他们所谓的恋爱再到莫名其妙的分手已经过去半年之久了。
好像和之前也没什么两样的。
没关系的，不在乎了。
大天狗的咖啡一直用沸腾的开水冲泡，夏天的开水间里几乎都是凉白开了，于是妖狐见到大天狗喝他自制的咖啡的次数也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公司茶水间里不算太好的咖啡，味道全靠糖精堆叠。
大天狗现在是连他这份过往都丢掉了。
妖狐漠然看着大天狗把他那个马克杯丢进了垃圾桶，却因为那小小的桶里装了太多东西而弹跳几下，顺着边缘滑下去，骨碌碌滚到了他的脚边。
不想去捡起来。
反正是放弃的恋爱不是吗？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却诚实地弯腰伸出手指勾起来那个杯子。
好啦好啦，口是心非的人啊。


6
大天狗走那天没人去送机。
他捏着登机牌环视周围，似乎是在期待什么，下一秒神情却淡漠得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就要独自一人去异乡了。
不得不承认，心里还是沉积着一些寂寞的。
不过没关系的。


妖狐抱着大天狗遗漏的那只咖啡豆罐子，沉默良久还是偷偷藏起来，带回了自己家中。
以前大天狗是怎么做的来着？记忆里像是被糊了一层纸浆看不透彻，他只能凭着直觉一步步进行下去。
直到熟悉的苦味侵占了口腔，妖狐的眼泪还是没能憋住。
他走了，他走了，只剩下这个了。
妖狐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情绪会突然崩溃，他只知道自己总算是尝到求而不得的滋味了。
手指无意识的划开手机屏幕，点向了那个他从没打算好好记过的电话号码。
明明不想打扰他的，一切本该结束的。

7
“喂？”大天狗面朝着机场入口，手里的电话刚刚接通，他想网络数据连接着的另一端那个人，也许是在策划一场惊喜呢。
很直接地承认自己在期待。
但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你的咖啡罐子忘了拿走了。”对面那人的声音隐隐有些哭腔。
“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
突然陷入了沉默。
对面听大天狗没说话，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像喝醉的人不由自主地瞎哼哼，却句句都是真心一样的，“你也不用回来了，我要把你的咖啡豆扔掉了。我不喝奶茶了。我知道我不想你走。但你已经走了。”
广播里传来开始检票的讯息，大天狗突然希望，这五分钟能过得更久一些，或者说敲坏他的手表，他就能把时间停下来。
但时间不会为他一个人停止，他只能说，“我会回来的。”
对面沉默一瞬，然后答道，“嗯。”
大天狗想，这样的对话突然就像是恋人分别时的依依不舍一样了，但他们不是恋人。
“别把咖啡豆扔了。”
“嗯。”
“我喜欢你。”
“嗯。”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了。

大天狗挂了电话，转身朝登机口走去。
他不再希望时间停止了，已经得到答案的他不怕时间的流逝快慢了。
他突然有种错觉，仿佛他和妖狐是才刚刚开始恋爱一样。
似乎这样说也没错。
他确实是刚刚开始他的恋爱。
大天狗伸手去触摸那透过玻璃的阳光，手指曲合起来试图把它握在手心。
然后他触碰到了溢出的感情。
大约是咖啡味的。

时间还有很长。
他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咖啡的苦味消散，直至留下那沉淀的醇香。


fin.


一个关于咖啡的故事。忽然发现黑咖没那么苦，我写的大概是清咖。
感情这种东西，有就是有，不强求，两情相悦大约是最好的结果。
这次不解释文了，可以有很多种看法，不一定要知道我写的时候在想什么的。
总之请自行脑补那些没有讲出来的故事吧。
也许会脑补出一些又甜又刀的故事呃。

和雁南飞有相似之处，实际上这篇先写完。

这篇与白色幸福没有剧情关联，虽然黑白两篇都是写给糖糖的。